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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不我欺 三十二

这篇恢复正经深情向。内容可以理解为承接三十一。

最近给我评论的姑娘特别多。其实我一直是特别喜欢看你们评论的。还有好多以前写的诚不我欺被你们加了热度耶><爱你们么么哒。顺便,周末快乐。天气冷啦多穿一点。




我自幼便受过伤,我自幼就懂得:是伤口创造了我。

——阿多尼斯

阿诚青春期对明楼不可抑制的暗恋和幻想所导致的烦闷,很容易就被明楼后来直截了当的行为所消解。

所谓的第二次时间较长的烦闷,是阿诚一人在军校那段时间。与明楼不能相见,苏联一片冰天雪地,一人只身在异乡,种种不好受。

这段时间用难熬形容是不够的。难熬,难以忍受,还得这么硬着头皮下去。阿诚只是吊着一口气,就两年一过,自己得是让明楼刮目相看的。

阿诚从来不爱诉苦,明楼就算和他在一起也鲜少听他抱怨叫苦。小时候的经历使他隐忍惯了。隐忍疼痛,隐忍欲念,隐忍一切。

遇到明楼才知道,让那些伤口见见光晒晒太阳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这不算恃宠而骄,你的所有感觉有人给你回应,真的痛了那人绝对第一个人过来看你还好不好。

你忐忑不安,拖着故事走了一路。像俄罗斯方块,五颜六色的码成堆儿,却仍然留着一条希望。你偶尔也羡慕有的人,来一行消一行,什么也不留下。你还在等你的四格长条积木,你说等他出现的时候,你之前独自攒下的那些夜晚,会在屏幕上闪起星星,然后咻的消失不见。无论之前堆积了多少蠢事,都没有关系了。

明楼就是这个出现的人。

两人平日在一起待的时日长了,也着实没有经历过时间这么长的分别。

阿诚只能各种疯狂找事情做,弄得自己精疲力竭没有空去想明楼。

每天躺到床上一闭上眼,耳边就响起明楼沉稳唤他的声音,想起种种明楼教的大道理。

天气冷,你开始把很多回忆拿出来一遍遍咀嚼复习。明楼那时候看他生病发烧着急找庙祝请的玉,上面的刻字早就被阿诚指腹经年累月磨的光润水滑。

你去慢慢细化记忆里的每一幕,好似导演在脑子里过一场场戏,你记得每个人的台词走位和那天的天气。

所有移动都是放慢速度的,回忆里的镜头都带着令人向往的漏光效果。所有这些里,都有明楼。

明楼扶眼睛的样子,明楼坐在餐桌上和他说早时嘴角的弧度,明楼永远一丝不苟规规矩矩的发型。

想这些想的夜不能眠。有时候思念不仅仅是想,还是,如果现在你在,就好了。思念长,常不过当晚。

第二天阿诚往往要继续投入学习训练无暇分神想这些。

但是你站在海边,随着涨潮你不断后退,这种想念的洪潮总是能很快洗刷到你光裸的脚。你远离海滩也还听得见海水的声音。



阿诚其实一直不知道在军校那两年,明楼有偷偷跑来看他一次。

明楼何尝不想念他。明楼起初觉得自己不算不能控制感情的人,直到第五次在空荡荡的公寓里喊「阿诚泡个咖啡」,才痛苦的缴械投降承认自己也是极念他。不思量,自难忘。

心心念念他,明楼也不管那些舟车劳顿,不打招呼来军校看阿诚。问清阿诚位置,偷偷去看他。

阿诚此时正在大场地上和另一个人看起来比他健壮高大的本地人练格斗。

明楼远远看着,阿诚脸上青肿,手背有流血,脚步下盘倒还稳,面对这么一个人高马大的出拳倒也不算乱了阵脚。

明楼笑了一声,心里想,还欠火候,还得再历练一段时间才是。

此时额角破了满面尘土身上带血,甚至有些狼狈的阿诚,在明楼看来,这血性豪气比曾经那个穿着三件套的揶揄少年要强上百倍。

看到这里,明楼转身就走。一旁带着明楼进来的另一个军官,知道这是明诚的哥哥,有点不解问道「你不看你弟弟打完吗?不想知道他是输还是赢?」

明楼此时已经走远,留下一句话「那人怕是要力竭了」

话音落地,阿诚已经将那大个子压在身下。周围爆发一片叫好。阿诚一笑,伸手拉那人起来。

阿诚的军官得了明楼嘱咐不要告诉阿诚他来过。他只是惊叹这人对阿诚的了解,甚至隐隐觉得这对面貌并不相似的兄弟未来必定是不可小觑的人中龙凤。

咫尺不相见,实与千里同。

明楼看了阿诚一眼就离开了。只是不想让他分心,让他吊着这种苦苦想念飞的更高更远。此时任何相见欢只会磨损这个士兵的意志,让他丢盔弃甲投奔明楼的舒适圈。

你要不动声色,长成一个大人了。你要成长为一个你所希望的版本的自己。我狠得下心,放你来这异国他乡,磨掉一层皮。只有这样,以后在真正的战场上,你才不会轻易死去,才会是我的先锋部将。


你独自行走,行途幽暗。你蹒跚踉跄,不知不解不在意方向。无灯为你照明。

我也只能默默看着你的背影。

这个明楼偷偷来看他的事情,很多年以后被明楼提起。

「那时候看你在军校和那大个子打,估计也是咬着牙死撑。那人再不倒下,不要十秒你也就要跪下了」

「你说什么?!你那时候跑学校去看我了?你还不告诉我?还就这么走了?!」

「是啊。我有这么狠心。」

「你!」

这事虽然过了好几年,阿诚此时得知依然有怨言。你怎么就不告诉我你来了?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的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那时候我要心软去见你。你那口吊着的气就松了。」

阿诚无言。

只有当你找到一个真正特别的人时,就能闭嘴享受片刻的沉默。

全天下没有人比明楼狠心了,近在咫尺不让自己见他。

全天下没有人比明楼更为他好了。是啊,若是明楼那会见他,他可能就不让明楼离开了,怎么样都要和他一起回法国。

还好你没来。还好你狠心。

还好有你,这么一手锻造成就了今天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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