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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丽+楼诚】上元吉时(元宵贺一发完)

把酒对青天。今月还同古月圆。合起古人花下问,团团。桂影山河几万年。


                                                          ——吴藻《南乡子·元夜独坐》

至上元,这就算是年节的尾巴。大人收心上班,小孩收心念书去。

明家是有这惯例的,每年元宵,在上海滩选家酒楼,包下雅间。除了明镜明楼阿诚明台四人,一些远亲好友也是会被邀请来的。明堂今日也在桌上。

可是这么一大群人吃饭,个人位置总有讲究。今年明家大概搞了三桌。明镜自是在主桌。明楼阿诚正准备在明镜旁边坐下,就被明镜示意坐另一桌去。

明楼阿诚不明就里坐一旁去,面面相觑。明堂走过来说:“你们俩去那桌凑什么热闹?你们大姐都不指望你俩给明家续香火了,不得指望明台啊。”

明楼和阿诚往主桌瞅一眼,一整桌几乎都是中年女子。

明台兴冲冲跑进来准备坐明楼身边,听到明镜唤他。

“明台。过来坐这里。”

明台一脸不解走过去。阿诚笑着拍了拍明台肩膀:“去吧去吧。大姐要给你相亲呢。”

明台楞在原地。明楼笑的促狭:“明台?还不快去?”

明台有些别扭坐到主桌。一桌除了他全是女子。明台几乎都能感觉到那些中年妇女热切的眼神。

明镜自己先开口:“我们明台,年纪也不小了。还没个知心人陪着。我都要急死了。明楼阿诚呢,我是指望不上了。明台,你说是不是啊?”

明台一口菜吃一半,筷子还在嘴里,只能一阵假笑。

于是开始了一阵其他女人和明台的问话。

“明台,我认识一个中学老师。漂亮,人心眼也好。”“明台你老大不小也该结婚了。你大姐大哥多着急啊要不然。”

明台表面笑的礼貌,内心却是很煎熬,抑制着自己想逃走的冲动。

明镜在那也催明台:“明台,明天你和那个张小姐见一下面好不好?”

明台还没来得及说话,明镜替他拍板:“那就明天下午好了。”

明台转向明楼阿诚一脸苦相企图求救。

明楼阿诚两人好整以暇装没看到,聊着年后要发售的明家香。

明台觉得自己是真没指望了。那两个人腻歪的不行哪有空管自己死活。

实际情况是,明楼阿诚嘴上聊着明家香,脸上忍笑不住。

明台脚下开溜,和明镜说有同学和他约了出去看灯,马上被明楼拽住。

“明台。我还不知道你耍什么花样。你不就是想溜?不准去!”

明台争辩:“那我!那我去上厕所!”

明楼压低声音继续说,“你一会要是不回来,晚上回去我打断你的腿。”

明台哭丧着脸说:“大哥……不带你这样啊。”

明楼拍拍明台:“快去快回。”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明台回来了。阿诚笑着说:“小少爷长进了,还知道回来。你是多怕大哥打你。”

明台瞪明楼一眼:“那是!我最怕大哥了!怕的不行!”

明台回位子坐下,还被明镜嗔怪去的太久。明台打哈哈把这事糊了过去。

明台依然感受到所有桌上女人对他热切的目光。试问哪个当妈的不想要一个明家女婿。

明台如坐针毡。

阿诚和明楼夸:“明台这小子,脸皮变厚了啊。”明楼一脸不屑:“切……你看看他耳朵。”阿诚定睛一看,明台耳朵红的透亮,面上表情却平平板板无甚波澜。真不知道这是怎么练出来这功夫。

明楼阿诚看明台这模样看的开心。

突然这雅间有人闯入。

一个模样标志女子,旁边跟着一个扎辫子的女仆进来。

众人全都愣住不知所措。

那女仆指着明台开口:“小姐你看!我就说我看到他进了这酒楼!”

周围人一脸不解看着明台。

那女子一跺脚,眼泪就流下来:“明台!你……你既约了人吃饭那还诳我在灯市口苦等。”

在座人一下子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明镜问道:“明台?这怎么回事呢?”

明台张嘴又说不出话,脸红的不行:“她……我……哎……”

明镜也明白了大半:“你方才说同学约,其实就是约了人女孩子出去玩对不对?”

明台不好意思点头。

明镜走过去递手绢给那还在抽泣的女子:“小姑娘,我替明台给你道歉。是他大哥还有我拉着他在这吃饭不肯他走,他才爽约的。好孩子,别哭了啊。”

那个女子接过手绢道了个谢,晶莹泪珠还挂脸上,看的人巴不得手伸过去把那泪珠捧手心里。她方才哭的在座所有人心都软了。

明镜开口:“明台?还不快去陪人家姑娘?我看这灯市口闲杂人那么多,姑娘等会被人抢了去有你后悔的!”

明台如获大赦,牵了那姑娘手跑下楼。

很快,明镜所坐主桌响起一片两人郎才女貌天仙之作的赞叹。明镜心里也美滋滋,明台原来私下找了这么个女朋友。那姑娘看着温文尔雅,模样脾气应该都是上好的。

这一系列事情发生的太快。明楼和阿诚都没反应过来。

阿诚舀着汤圆有些疑惑地问:“大哥,刚才那个女的,我看着有点眼熟。”

明楼嘴里吃着菜突然一丢筷子:“明台这小混蛋!那女的是王天风徒弟于曼丽啊!他刚刚说去上厕所,其实是和她联系救场来的!”

明楼往酒店楼下看去,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如何还找得到两人身影。

明台牵着于曼丽手一顿狂跑,到了离酒店有一段路才停下来。

明台尚未松开牵着于曼丽的手。于曼丽先不乐意了:“哎你牵够没有?”

明台笑的一脸狗腿:“没有。牵一辈子都不够。”

于曼丽看着灯火辉煌里背光的明台,一瞬间觉得恍惚,她几乎要把这句话当真了。

她如何对爱情有期许。爱情,是她这辈子要不起的奢侈品。她觉得明台应该值得更好的,不应该也不可能和她一个年纪轻轻就一手鲜血人命的间谍在一起。

明台见于曼丽表情有些呆滞,一丝悲伤的表情很快从她脸上消去。

明台把于曼丽刚刚奔跑时散到额前的头发拢到耳边,温柔地于曼丽觉得自己都要沦陷了。

“曼丽,我说的是实话。你不是不知道我心意,你只是不敢信。你老觉得你配不上我……我有那么好?”

于曼丽喃喃道:“有……”

明台重新握紧于曼丽手:“我有那么好啊。有那么好,这个好,也是只给你一个人的。”

于曼丽甩开明台手:“你这种话说给多少人听过,我不信。”

明台被她甩开手也不恼,从脖子上拆下来个东西塞于曼丽手里。

“我怕我说什么你都不信,我是真的喜欢你。把我戴了十多年护身符给你。你必须收着。这样够不够?”

于曼丽丢还给他:“这么贵重东西我才不要!”

明台不管于曼丽阻拦,把护身符直接戴于曼丽脖子上:“我护身符都给你,你就算是我的人了。它陪了我十多年,应该也继续陪着你。你,也应该陪着我,不止十年。十年太短。”

于曼丽摸着脖子上那绳子问:“多久是不短?”明台看着她说:“一辈子。哎。一辈子都太短。想想和你在一起的时间都太美好太珍贵,所以过的特别快。”

明台看着远处花灯如昼,觉得那灯光特别美,眯着眼睛看,觉得那灯光像星星。

人们经常把一些东西比作像星星一样。那星星像什么呢。好像想不出什么恰当的东西,似乎什么都配不上。

你配的上。你就是星星。

两人呢,本来就是两心相悦。大概出于曼丽种种不安全感,真正心意相通却是到这现在。

元宵节其实可以算是中国的古代情人节。上元最后成全了徐德言和乐昌公主的佳话。

那么在这上元吉时,明台和曼丽算是笃定了自己最终的归宿。世间万千去处,只有你才是归路。

曼丽捏着自己脖子上护身符又想起了什么:“话说回来,我今天给你救场你要怎么补偿我?”

“你要怎么补偿?”

“陪我逛灯市!买衣服买胭脂买棒棒糖!买到我满意为止! ”

“好。都依你。今儿我就负责陪你买到开心买到尽兴。好不好?”

于曼丽笑的一脸幸福。

话分两边说。这边小情侣逛街去了。明家家宴也接近尾声。

阿诚开着车,明镜明楼在后座。

明镜问道:“明楼,你觉得那个女孩子怎么样?”

明楼眯眼懒洋洋一笑:“明台这小花花公子,没准欺骗人感情呢。”

明镜拍了明楼一下:“你怎么这么说你弟弟啊?我就觉得明台不是那种人!那姑娘和明台看着很般配啊。明台如果真能娶回家就好了。阿诚,你说是不是。”

阿诚前头开车忍着笑:“是。般配。特别好。”

明镜有点不屑嗤了一声:“你们俩反正这样子,没我操心余地。明台的事情我总得操心啊。明楼啊,你晚上打听打听那姑娘名字,是哪家人。”

明楼点头说好。

回了家,阿诚去厨房切了水果端出来给明楼。

明镜回了自己房间。

明楼坐沙发上叼着叉子含糊不清问:“阿诚,于曼丽这个事情你怎么看?”

阿诚擦干净手上水答道:“我没什么看法……自由恋爱嘛现在。”

明楼不置可否摇摇头:“王天风的徒弟……那得多精明。”

“那明台不也是王天风徒弟。两个猴精的在一起才般配。”

“但愿明台这次是真心。无论结果如何,人一辈子能有机会付出真心,也是幸福的。”

反正阿诚这辈子是没体会过自由恋爱。从小被明家当童养媳养着。自由不自由,想来想去也无所谓。只要喜欢,那就好。只要最后是你,无论我是心甘情愿还是出于其他什么原因,那也是好的。

明楼瞥一眼钟感叹道:“小年轻就是会玩啊。三更半夜不着家。回来得家法伺候。”

阿诚点头:“我把木棍和伤药先找出来吧。”

明楼叉了块水果到阿诚嘴里:“倒是你最贴心。”

两人回了房间,明楼翻着书抬头又和阿诚说:“阿诚……我现在又不是太希望明台和于曼丽在一起。两个人都注定不得安生背负秘密和血腥,还要在一起吗?于曼丽真的不会被疯子当做牺牲的棋子吗?我不想明台付出真心皆付东流。我这么想是不是很自私?”

阿诚耸肩:“我们和他们俩又有什么区别。一条线上蚱蜢。重点是,人不容易找到和你一条线。我们也没有高枕无忧,我们能在一起,你又何苦拦着他们?”

明楼揉揉太阳穴:“算我多虑。可是,阿诚,我和你比他们好啊。”

“好在哪里?”

“认识时间久,感情基础深。”

阿诚翻个白眼。

其实呢,认识时间久和感情基础身,没有那么个因果关系。有的人认识十几年,可能也只是点头之交。但是呢,人们也有什么一见钟情这样的。

倒也无所谓。如果我们最后都能达到灵魂伴侣的程度,时间长短,我是不计较的。

两个人听到明台房间有了动静。明楼阿诚过去敲门,明台大叫:“我睡觉了!”

明楼示意阿诚去拿钥匙开门。

开了门进去,明台正穿着宽松居家服。阿诚一眼就看到明台脖子上护身符没了。

明台跳脚:“你们两个太过分了!我是成年人!有自己隐私!你们不能随随便便进我房间!”

明楼走上前问道:“你还有理了啊。说吧,后来和人小姑娘逛街开心吗?”

明台心下思索明楼应该不认识于曼丽,说道:“开心,可开心了!”

明楼继续追问:“大姐叫我来问你,小姑娘叫什么名字,谁家的人啊?”

明台一通瞎编企图搪塞过去。

阿诚在一旁故作奇怪问道:“明台?你脖子上护身符呢?”明台装作大惊失色一摸,又装出一脸难过:“可能今天灯市人太多挤丢了……大家送给我的啊。怎么能丢了。”

明楼懒得和他绕弯子:“丢你个头!丢给于曼丽了吧!”

明台被揭穿,尴尬半秒反驳:“怎么了!就准你跟阿诚谈恋爱不准我谈!”

明楼激他:“我和你阿诚哥两情相悦!谁不知道你玩弄别人感情?和疯子的徒弟搞一块去,我看你才是疯了!”

明台听到这句话气急,他此时已经有了想维护的人。

明台吼了出来:“我没玩弄感情!我是真心的!我真的喜欢她!”

明台这一席话说的脖子上青筋暴起,满脸通红。

明楼和阿诚眼下是真相信了小少爷是认真的。

阿诚调侃他:“我也觉得你是真心的。真心到护身符都送出去了。明天大姐问起来护身符的事儿,看你怎么混过去!”

明台天不怕地不怕最怕明镜,此时如同被踩住尾巴的猫。

明台巴巴看向阿诚:“阿诚哥我知道你最好了。”

阿诚一笑:“我哪儿好了。”

明楼打断:“阿诚当然是好!我告诉你你不要打叫阿诚给你找人再去做一个护身符的主意!”

明台委屈地说:“大哥你忍心我被大姐打啊。再说,大姐打我她心里也疼。”

“我打你!我心里不疼。”

“大哥……”

“明台我跟你说清楚。喜欢个谁,就好好待他。你的话,第一要紧,能好好活着,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事了。”

“我知道了。”

“行了。早点休息吧。”

“大哥晚安,阿诚哥晚安。”

阿诚明楼回了自个儿房间。阿诚不禁说:“你啊,太狠了些。他好容易喜欢个人,也是被你吓得不轻。”

“他有他该承担的责任。心有所爱,多慎重的事儿啊。再说,你要敢再去喜欢个谁,我也不依的。”

“我喜欢你,你依不依?”

“千依百顺。”

两人关了灯,相拥而眠。外头还是有些零星烟花爆竹声音。明楼看着阿诚安静睡颜,忍不住去摸他头发。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惟愿卿常在,安至秉烛游。①

阿诚啪一声打掉明楼的手说道:“闹什么?睡觉。”

我突然想起来,老黄历会告诉我们每天的吉时,宜什么,忌什么。

我嘛。每日吉时是你在我旁边的时刻。

宜,和你在一起。

忌,不和你在一起。

五行缺你。

痴情男女为他人形销骨立。

可我有你,如得了永远不腻的吃食。

从卿以后,一馋不起。自是香香劈头,日日闷倒。②

注释

①:微博账号“尉迟燕窝”改写自《古诗十九首·生年不满猜》。原句是“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 ! ”

②:两句都来自微博账号“尉迟燕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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